马拉松母亲 Marathon Mother

From Breastfeeding Today 2013 Issue 20

Muireann Maguire, Cambridge, UK

翻译|路施斯

每一段母乳喂养的故事都是一场旅程,现在看看我的26.2英里旅程!

在我快30岁时,我开始跑马拉松。两年后, 我怀孕了,那时我正准备我的第五场比赛。我跑马拉松是为了挑战自己,而非为了慈善或者追求速度,因此我倾向于选择越野马拉松,而非高调的城市马拉松。

我的马拉松训练因为怀孕而停止,更在我孕期五个月时候,彻底暂停了跑步,因为自我感觉不再舒服。然而,我持续在综合运动器材上进行着一些轻柔的多项运动,一直到我孕期 38周。赫克托(Hector),我未出生的儿子,似乎也跟我一样享受着锻炼的乐趣。在我踩踏板的时候,我经常可以感受到他好像也在我的肚子里进行综合训练。

在2012年8月,距离预产期还有4个月的时候,我收到了一封意外的邮件。我获得参加2013 年伦敦马拉松赛的资格,时间是4月21日。这意味着我只需要花费一点钱便可以参加世界级的 比赛!通常来说,马拉松的报名都是超员的,非精英选手必须付高昂的报名费才能参加,而我确是被抽中的幸运者。唯一的麻烦就是预产期在12月。于是,我立刻上谷歌搜索“产后5个月马拉松”,然而我却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。拉德克利Paula Radcliffe (著名女马拉松运 动员)在生了两个孩子后,依然能够参加精英组比赛,但我跟她相差太远了。像我这样情况的女运动员,正常来说能够在产后六个月跑完半程就已经很幸运了。并且,训练过度可能会带来严重问题,比如内脏下垂或者黏连。即便如此,我很难抗拒这次比赛,我付了款以保留参加马拉松比赛的资格,并告诉自己如果自己真的不能跑了,就推迟到2014年。这样的想法毕竟疯狂,不是吗?

图|国际母乳会中国图片库

      我模糊地认为,母乳喂养是自然而然的事。 我真是大错特错了!由于我的胸部一直是最小的A罩杯,我有些忧虑,也许母乳喂养发生在我身上的可能性很低。

预产期的前几天,赫克托(Hector)就开始发动了,最先的信号就是不再有强烈的胎动。 他一直都是个极其活跃的宝宝,而宫缩两天之后,他的活动变得微弱。我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晚上,第二天,医生决定给我催产。然而,医生发现我的胎位不正,必须实行紧急剖宫产。 新生儿的出生原本是个无比美妙的时刻,但对于我和我伴侣科林(Colin)来说,这却是我们人生中最为煎熬的一周的开始。赫克托(Hector)刚出生时没有呼吸,手术室里的医生们都不能使他重新呼吸。在安静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候,一位儿科医生设法清理了他的气道,我们听到了儿子的第一声啼哭。在他被送去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保温箱前,我短暂地触摸了他。

赫克托(Hector)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观察了六天,母亲角色的过渡就是这么让人手足无措地开始了。没有肌肤贴着肌肤地哺喂宝宝,助产士于是用她婆婆手织的羊毛乳房来教我如何用手挤出初乳,半夜不是被孩子叫醒起来喂奶而是闹钟,我定时一晚起来三次,用医院提供的大型吸奶器吸奶。当我抱起赫克托(Hector)靠近我乳房吃奶时,他反而大哭起来,而不是含住我的奶头。产后的第四天,我依然没有母乳,护士们都建议给赫克托(Hector)喂配方奶粉。如今回想的时候,我希望我们可以再等一等,但我们当时非常决意要尽我们最大努力让孩子回家。产后第五天的时候,我开奶了,隔天,我们就带着赫克托(Hector)回家。

图|国际母乳会中国图片库

      他依然不能含住我的奶头,可能是因为他舌系带过短,但我不断尝试,用手托着乳房以帮忙,并且鼓励他。在这段时间,我们用挤出来的母乳和配方奶粉混合喂养赫克托。几周后, 我们有了进展:在乳头罩的帮助下他终于可以含着奶头了,我们也学会如何在公众场合用乳头罩进行哺乳,接着是在没有乳头罩的帮助下含奶,他表现出感人的热切。在他六周大的时候,我开始书写喂食日记,每天测量他所摄入的配方奶量和相对的哺乳次数。我当地的母乳会哺乳辅导给我打电话,给我建议,提供了很大的支持。在赫克托七周大的时候,我们更实现了纯母乳喂养——完全以乳房哺喂。我们从不回头看。

尽管这一切都进展很好,但我从没有放弃我的梦想。自从我得知自己有资格参加马拉松赛后,我想象着自己将成功者的奖牌挂在微笑的宝宝脖子上。在我离开医院的时候,我咨询了帮我做手术的医生关于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再跑步,她建议产后六周以后。由于我只有非常短的时间去训练,在产后四周我便开始非常谨慎地训练。我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进行短暂的小跑,2英里,或者更短的路程,每英里13分钟。只要我跑得稍微快一点,我的两侧肋边就会疼。几个月过去,我逐渐可以跑七英里、十英里,再加上一次趣味半程马拉松。终于,在伦敦马拉松赛前一个月,我可以跑18英里了。我累垮了,尤其跑完之后,我的乳房非常涨, 但我知道我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完成马拉松赛。 同时,我决定利用自己非公益的身分,出人意料地, 为慈善募集资金——为拯救了赫克托(Hector)生命的新生儿重症监护室。

图|国际母乳会中国图片库

      我的跑步训练会持续超过两个小时,因此, 我必须用吸奶器提前吸奶,以便科林(Colin)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给赫克托(Hector)喂母乳。 而且我储存了一些母乳,以便在马拉松赛当天科林和赫克托可以在伦敦自由活动6个小时,甚至更长时间。顺带一提,有人说,运动产生的乳酸会让你的乳汁变酸,这并不是真的!

这一天终于到来,我差一点就迟到了,因为在比赛前我为了给赫克托再喂一次母乳而脱掉了运动内衣。伦敦观众真是非一般的热情, 运动员们也为此增添色彩与活力——虽然我逐渐厌倦摇晃的仙女保姆(Mary Poppins)和史努比(Scooby Doo)标志。在我跑到17英里的时候,我开始感到疼痛,但我坚持住,紧随着一位穿着就像粉红苹果一般的运动员。比赛最后沿着购物中心跑的阶段是痛苦的,但是在最后300码时候,我奋力追起,把那位水果朋友甩在身后,在4小时38分的时候,我完成了比赛!当赛事人员为我戴上奖牌时,我哭了。赫克托和科林在皇家骑兵卫队阅兵场的人群中等待着我。 我的26.2英里旅程结束了!我为剑桥-罗斯医院筹得超过1000英镑,而且我给自己证明了自己可以克服哺乳的障碍,并且实现自己的梦想!只是,我梦想的一部分没有实现,那就是赫克托当时喝足了我挤出的母乳,正在熟睡中!当他的粉红母亲大汗淋漓,为他戴上辛苦赢得的奖牌时,他却懵然不知!